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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避寒

编辑|避寒

稀土，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词汇，却是当今世界各国争夺的战略资源。

中国从一个稀土资源丰富却技术落后的国家，到如今掌握全球稀土产业链话语权，背后离不开三位科学家的默默奉献。

他们用一生的坚持，让中国稀土从"守着金饭碗要饭"到震撼世界的"中国冲击"。

破局者徐光宪——从"摇漏斗"到"中国冲击"

1980年6月的一个午后，巴黎郊外的罗纳·普朗克稀土工厂里，一群中国科学家正站在厂区门外。

带队的是徐光宪，北京大学的化学教授，法国人很客气，咖啡端上来，握手寒暄一番。可当中国人提出想参观工厂时，对方的脸色立刻变了。

"很抱歉，这里涉及商业机密。"

徐光宪看着那些被标注为"绝密"的萃取剂和工艺参数，心里五味杂陈。中国明明有世界上最丰富的稀土资源，可在分离技术上，却要看别人脸色。

这一幕，像一记耳光。

回国后的1972年，命运给了徐光宪一个机会。北京大学化学系接到一项紧急军工任务，分离稀土元素中最难分离的镨和钕。

52岁的徐光宪二话不说接下了这个活，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改行。从量子化学到配位化学，再到核燃料化学，现在又要搞稀土。

有人说他不专业，徐光宪只是笑笑："国家需要什么，我就研究什么。"

实验室里，徐光宪开始了他的"摇漏斗"生涯。

别小看这个"摇漏斗"，这是当时稀土分离的标准动作。把含有稀土的溶液倒入分液漏斗，加入萃取剂，使劲摇晃，让两种液体充分接触。

一天要摇几百次，手都摇肿了。

更要命的是，镨和钕这两个元素，化学性质几乎一模一样，就像双胞胎兄弟，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。

徐光宪决定走萃取法的路子。

白天摇漏斗，晚上推公式，实验室的灯经常亮到深夜，学生们开玩笑说，老师您白天是体力劳动者，晚上是脑力劳动者。

徐光宪不在意这些调侃，他心里装着更大的愿望，让中国人在稀土分离技术上扬眉吐气。

1974年的一天，奇迹发生了。

徐光宪设计的"三出口"工艺开始显示威力。 一排排看似普通的萃取箱像流水线一样连接起来，原料从一头进去，高纯度的稀土元素从另一头的不同出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。

纯度达到99.99%！

这个数字震惊了整个稀土界，美国人用推拉体系搞了多少年都没成功，中国人居然做到了。

1978年，徐光宪做了一件更让人意外的事。他开办"全国串级萃取讲习班"，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全国的稀土企业。

徐光宪的回答："技术是用来为国家服务的，不是用来藏私的。"

到了90年代初，中国的高纯稀土产品大量出口，国际稀土价格应声而落。原来垄断市场的美国、法国企业纷纷减产、转产，有的干脆停产。

国外媒体用了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现象：CHINA IMPACT。

奠基人苏锵——"跟稀土纠缠了一生"的情怀

广州，1931年7月15日。

苏锵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，那时候谁也想不到，这个南方小孩会和北方的稀土矿物纠缠一辈子。

1952年，21岁的苏锵从北京大学化工系毕业，组织分配他到中科院长春应用化学研究所，专门搞稀土研究。

当时的中国稀土研究几乎是一片空白，苏锵和同事们要做的，是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，建厂、提取、分离。

1958年，苏锵创造了一个纪录，在国内首次分离出15种纯稀土元素。除了钪和放射性的钷，其他稀土元素他都搞定了。

那些年，苏锵经常开玩笑说自己谈过两次恋爱，第一次是和妻子任玉芳，第二次是和稀土。

这不是玩笑话，是真心话。

苏锵对稀土的痴迷到了什么程度？ 学生们说，一提起稀土，老师的眼睛立刻就亮了，讲起稀土的光谱性质，他能滔滔不绝讲几个小时。

70年代以后，苏锵把研究重点转向稀土的固体化学和光谱性质，这些研究听起来很玄，实际用途却很大。 现在我们用的LED灯、电视机屏幕、激光器，都离不开稀土发光材料。

苏锵最得意的成果之一，是长余辉发光材料，简单说，就是能在黑暗中发光很久的材料。

1999年，68岁的苏锵决定离开待了47年的长春，回到老家广州。

苏锵说广东有丰富的重稀土资源，特别是离子型稀土矿，但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开发利用，他想为家乡做点事。

在中山大学，苏锵继续他的稀土研究，年过七旬，他还在指导学生做实验。

2014年，中山大学90周年校庆前夕，苏锵把自己的积蓄100万元全部捐出来，设立"苏锵奖学金"。

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做，苏锵的回答："稀土事业需要年轻人接班，我能做的就是给他们一点鼓励。"

2017年2月17日，86岁的苏锵在广州去世。

他的学生在追思文章中写道："跟稀土纠缠了一生，这是对苏锵老师最贴切的写照。"

传承者严纯华——从"冷门"领域走向世界前沿

1978年，17岁的严纯华走进北京大学化学系。

那时候稀土专业冷得很，报考的学生寥寥无几，严纯华能进这个专业，其实挺偶然的。

面对记者采访，严纯华很坦率："选择稀土并不是我最初的意愿，懵懵懂懂撞进了门，老师带上了道儿。"

带他上道的老师，正是徐光宪。

严纯华赶上了中国稀土研究的黄金时代，80年代初，改革开放刚刚起步，各个科研单位开始大协作。

他的研究方向是稀土萃取的理论优化，简单说，就是用数学模型来设计最佳的萃取工艺。

听起来很枯燥，做起来更枯燥，每天面对的是复杂的公式和密密麻麻的数据。

严纯华却乐在其中，他说："做科研就像某些竞技体育，需要自己跟自己较劲。"

90年代以后，严纯华的研究重点转向稀土功能材料，他发现稀土纳米晶的发光主要受表面晶格对称性控制。

1998年，37岁的严纯华被任命为国家"973计划"稀土功能材料项目的首席科学家，这是国家对他学术水平的认可，也是沉甸甸的责任。

进入21世纪，严纯华把目光投向了更前沿的领域：稀土上转换发光材料。

2011年，严纯华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，这时候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科研工作者，更是稀土学科的领军人物。

2016年，严纯华离开待了28年的北大，出任南开大学副校长。2017年又调任兰州大学校长。

严纯华的解释很直接："稀土事业需要更多年轻人，我希望能为培养人才做点贡献。

"

面对新时代的挑战，严纯华经常说一句话："中国稀土要走向世界前沿，靠的不是资源优势，而是科技创新。"

稀土产业的战略意义与未来使命

2019年5月20日，江西赣州，一个重要的身影出现在稀土企业的车间里。 这次调研释放出一个强烈信号，稀土的战略地位越来越重要。

中国控制着全球70%的稀土开采量，85%的精炼产能，90%的稀土合金和磁铁产量。 这种垄断地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，是三代科学家用汗水和智慧换来的。

但真正的飞跃，是从徐光宪那一代人开始的。

1970年代之前，中国只能向国外出口稀土原料，然后高价进口深加工产品。一吨稀土原料卖1块钱，加工后的产品要800-1000块钱买回来。 这种局面让每个中国人都感到屈辱。

徐光宪、苏锵、严纯华三位科学家，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了这个局面。

徐光宪解决了稀土分离的技术难题，他的串级萃取理论让中国稀土分离技术从跟跑变成领跑。

苏锵奠定了稀土材料研究的基础，从基础的元素分离到高端的发光材料，他为中国稀土科研体系搭建了框架。

严纯华推动了稀土功能材料的产业化，从理论研究到工业应用，他架起了科研和产业之间的桥梁。

三个人，三代科学家，接力完成了中国稀土产业的华丽转身。

现在回过头看，这三位科学家的贡献远远超出了技术层面，他们用自己的人生诠释了什么叫科技报国。

今天的世界，科技竞争更加激烈，稀土作为"工业维生素"，在新能源、人工智能、国防军工等领域的作用越来越重要。

美国拼命想摆脱对中国稀土的依赖，日本加大稀土回收利用的力度，欧盟启动稀土替代材料的研发计划，各国都在想方设法打破中国的稀土优势。

面对这种挑战，中国稀土产业不能躺在功劳簿上，技术要继续创新，产业要继续升级，人才要继续培养。

这就是徐光宪、苏锵、严纯华三位科学家留给我们的使命。

他们用一生的努力，让稀土成为中国的"护国神山"。现在轮到我们这代人，继续把这座山建得更高、更稳、更强。

他们确实是上天赐给中国的礼物。

参考资料：

《光明日报》2015年4月29日："稀土之父"徐光宪：走自己的创新之路

新华网2017年2月18日：我国著名无机化学家苏锵院士因病逝世

《人民日报海外版》2013年6月14日："稀土之父"徐光宪专题报道做股票配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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